中国民主好汉匡互生

　　——周予同

　　有人说，“五四运动”是一场思想上的辛亥革命。而匡互生是“五四运动”的先锋、“五四运动”的闯将，更是“五四”精神的忠实传承人。在“五四”这天，我想起了匡互生。

　　匡互生(1891年11月1日——1933年4月22日)，名颂英，字人俊，号务逊，又号日休，湖南宝庆人(今邵阳市邵东人)。民主革命家、教育家。1915年考入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数理部;1919年，积极参加“五四”运动，是爱国学生运动领袖，五四运动天安门大会和会后游行的三位主要组织者之一。他率先冲进赵家楼，火烧卖国贼曹汝霖住宅，严惩国贼。1919年夏毕业于北京高等师范数理部，回湖南长沙楚怡小学任教;1920年任湖南第一师范教务主任。期间曾参加湖南“驱张(敬尧)运动”，参加过毛泽东创办的“新民学会”，他与毛泽东一起，在《驱张宣言》上签上“公民代表匡互生”，携着炸弹，誓与张敬尧拼个死活;为“改造社会、改造人性”，匡互生献身教育事业，先后在湖南、浙江、上海等地任教，1925年在上海创办立达中学(后改名立达学园)，并创建“立达学会”，探求“生产教育”、“感化教育”，成绩卓著。1933年4月22日上午，匡互生终因积劳成疾，英年早逝，病故于上海，去世时年仅42岁。

　　著名作家、文学巨匠巴金著文称匡互生是“一位有理想、有干劲、为国为民的教育家”，“我把他当作照亮我前进道路的一盏灯”;著名散文家朱自清歌颂匡互生“心里那一团火是热、是力、是光”;著名学者周予同说匡互生“是中国现代史上最值得纪传的人物”。

　　1919年1月18日，中国以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胜国的身份参加在巴黎召开的“和平会议”。中国代表团提出取消列强在华的各项特权，取消日本帝国主义与袁世凯订立的21条不平等条约，归还大战期间日本从德国手中夺去的山东各项权利等正当要求。可在帝国主义列强操纵下，不但拒绝中国的要求，而且在对德和约上，明文规定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全部转让给日本。

　　1919年5月初，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到国内，激起各界人士的强烈义愤。匡互生思想开明，政治进步，热爱祖国，同情革命，曾登上饭桌高喊“内惩国贼，外争国权”的口号，号召同学们反对北洋军阀签订卖国条约。

　　1919年5月3日晚7时，许德珩、匡互生、杨振声、傅斯年、陈宏勋、牟振飞、罗家伦等不约而同地在北京大学法科大礼堂举行了约1000人的各校代表集会，集会上许多人发表演说。大会做出4项决议：一是联合各界一致力争;二是通电巴黎专使，坚持不在合约上签字;三是通电全国各省市于5月7日国耻纪念日举行群众游行示威;四是集齐天安门，举行学界大示威。

　　当天深夜，许德珩、匡互生、杨振声等与同学一起在北京大学杨振声的《新潮》办公室昏暗的灯光下，把白色床单撕成一条一条的，书写成“青岛一失，中国必亡”等3000多面旗帜或标语，为第二天(5月4日)的游行做准备。5月4日下午2时，北京13所学校的3000多名学生齐聚天安门，伟大的学生爱国运动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。匡互生和同学们走上街头，向帝国主义者游行示威。

　　5月4日下午2时30分许，匡互生等从天安门出发，直奔东交民巷使馆区，遭到大批军警阻拦，经反复交涉未果，气氛十分紧张。这时，流行示威队伍中不知是谁喊道：“去找曹汝霖算账去!”学生们旋即北转，向曹宅所在的赵家楼进发。游行队伍经米市大街进石大人胡同，往东经过大羊宜宾胡同，直奔赵家楼。

　　赵家楼位于北京长安街东端之北，原为明代在位时间仅6年的明穆宗隆庆朝文渊阁大学士赵文肃的宅邸，后来成为曹汝霖的第宅。曹宅大门紧闭，义愤填膺的学生砸了半天门未砸开。这时，匡互生、杨振声、陈宏勋，牟振飞等搭人梯从围墙上翻入，匡互生、杨振声和陈宏勋最先冲进曹宅。匡互生个子不高，但很结实，因从小学过武术，练得一身好功夫。他豪侠仗义，膂力过人，据说用手能把弯的轶门扣捏直。匡互生看见曹宅大门旁有一扇镶着玻璃的小窗，连忙跑过去，一拳打碎玻璃，两步就踩着窗沿跨上高高的围墙，在满院持枪护卫的惊诧眼光中，跳进院子，打开大门，迎进蜂拥而至的学生队伍。打开门后，学生们如同打开闸门的潮水般涌入院内。保安警察和护卫们没有接到上级镇压学生的命令，于是他们没有动手。加之学生人多势众，保安警察和护卫们后来难以拦阻。

　　有护卫企图阻挠他，他只用腿随便一扫，那护卫就倒在地上。然后，他率先冲进曹汝霖的卧室，扯下厚重的窗帘，拿出火柴，点燃大火——这就是后来广为流传的“五四运动”“火烧赵家楼”的故事，匡互生成为一号男主角，一时家喻户晓。

　　据说在游行示威的同学们到来前，曹汝霖、章宗祥等正在曹家密商如何对付学生。匡互生、杨振声等到来后涌入内宅搜寻，但没有找到他们。原来，狡猾的曹汝霖在听到叫骂声后，立即从后门溜走，乘乱换上便装，又溜出东小门逃往东交民巷的法国医院。愤怒之极的匡互生取出预先携带的火柴，将屋内易燃的帐子、挂画、书函、信件集中起来点燃了火。与此同时，把院内的一辆汽车也砸了。其他流行示威的同学痛打了章宗祥，当时北京同仁医院外科主治医生诊断：“头部挫伤，全身扑打伤兼脑震荡”。

　　曹宅被点燃后，被后来赶到的消防队员从两边将火扑灭，但燃起的这把火，将与曹汝霖宅邸相邻的11间房烧毁，东院也基本上焚毁。有人说，赵家楼那场熊熊燃烧着的大火，是照亮中国现代史幽暗前夜的大火;匡互生给赵家楼曹宅点起的一把火，点燃了中国学生爱国运动的火炬，开始了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道路。

　　火烧赵家楼的人，本身就是火炬。匡互生后来的行为，仍是点燃与照耀，如果要问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中国的好知识分子榜样，我愿意说是：“匡互生!”

　　匡互生是中国现代史上值得纪传的一位人物，作为民主革命家，匡互生名传史册;作为教育改革家，匡互生名满天下。

本文编辑：铁打的宝庆